第十一章 蛇妖(1/2)

夜。/p

无庸来到迎霞阁，就见那红衣女子抱膝坐着，若有所思；小几上已经摆好了碗碟，菜式和他往常做的一样。听到脚步声，君落微微笑了笑，招呼了一声：“无庸庄主。”/p

“剑主怎么......”无庸话说到一半，便被女子截了过去：“我听忍冬说你一直在时雨轩，想着你也很忙，便自己做了点东西。”说到这儿，君落轻轻笑了一下，似有些感慨：“看来我的决定很正确，不然庄主来了怕是要饿会儿肚子了。”/p

“多谢剑主。”白衣男子微微颔首，在她对面坐下。桌上几盘小炒都有模有样，闻着便知道比他做的强上许多。确实，虽是相似年纪，君落却并非三百，不是事事都要他张罗做好才行。无庸心下不禁有些感慨。/p

“庄主一家人长得都是天仙模样，怪不得东海的渔民总把你们当成神仙。”君落一边夹菜一边笑道：“那日三百已惊艳了我，今日远远一瞥庄主表妹，真是一个比一个美。”她说的漫不经心，好似只在和谁话着家常，称呼虽是疏离，语气却是亲切，让人以为二人并非相识几日，而是多年未见的老友。/p

无庸执筷的手微微一顿，目光动了动，淡淡道：“皮囊本无一用，天仙一词是剑主说笑了。”红衣女子笑笑，话头一转：“初到庄里我便觉得屋子庭院颇有些东瀛风情，心里一直有个猜想，不想倒真被我猜中了，庄主一家真有一半是东瀛血脉。”/p

“早前在剑庄我便听闻东瀛某处为妖孽迫害，不少人都背井离乡到中原来。不知今日庄主表妹来访，是否也是为了此事？”/p

君落微微笑着，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一双明眸直视着无庸，试图从那平静冷淡的脸上找到一丝情绪的变化。果然，她又失望了。男子轻轻放下筷子，不紧不慢地道：“樱确实说有事相求，可并未说是何事。剑主若是认为东瀛妖孽横行与你追查的生死台有关，大可去东瀛探查；无庸虽有一半东瀛血脉，却也从未与那边接触，恐怕知道的还不如剑主多，剑主见谅。”/p

三两句话把君落的问话打了回去，镇定自若缺又话间暗隐锋芒，红衣女子笑了一声，抱拳道：“庄主说的是。这几日病人当得我做什么都想着先问问大夫可不可以，是我糊涂了。若令妹所求也是此事，庄主不妨带我一程；若不是，君落明后日便启程前往东瀛。”/p

“若与此有关，我明日自会知会剑主。时候不早了，剑主早些休息。”/p

门在眼前关上，君落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畏惧的沉郁。忍冬站在她身后，神情恭敬，循着女子的目光看向跃动的烛火。只听红衣女子淡声问：“他如此防我，可算是心中有鬼？”/p

“不算。您之于庄主只是个来历不明而修为高深的陌生女子，这般防备并不过分。”/p

“是么？”君落轻笑了一声，目光冷厉：“蓬莱是不是生死台，咱们走着瞧。”/p

眠月阁。/p

“庄主，属下有些不明白。”鹰不泊看着自弈的白衣男子，犹豫再三还是发问：“这君落姑娘说好听了是和您一个身份，都是仙门掌门人；说不好听了，不过就是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您为何就放心她进凝冰塔这般重地？这蛊毒，咱救她是医者仁心，又不是欠她的必须帮她解蛊。自上次海啸，凝冰塔已封塔三百余年，除了庄主嫡系不得任何人入内；蛊婆婆是老庄主罚了守塔的，那这君姑娘又是......”/p

“鹰不泊。”男子出声打断，目光却并未离开棋盘，语气淡漠听不出生气与否：“蛊婆婆今年多大了？”/p

鹰不泊没想到庄主忽然问自己这个，一时愣了，答的也有些没底气：“一、一百一？”/p

无庸微微勾了勾唇，落下一枚白子，捡起三枚黑子：“一百一十三岁。那我再问你，你觉得蛊婆婆老了么？”/p

“没有。”这次的回答没有一丝迟疑，鹰不泊道。/p

白衣男子微微颔首：“是啊，蛊婆婆那双眼睛可看过了太多人和事，还看得比谁都清楚。她在凝冰塔待了六十多年，凝冰塔内是何光景，有什么玄机，她比我爹都清楚的多。你说我为何不放心君落进凝冰塔？”/p

鹰不泊眉头一松，心下了然：“庄主在试她。”/p

无庸敲了敲棋子，看向与自己一同长大的心腹，唇角笑意深了几分：“十三岁修习仙法，二十岁便突破地仙境界；看似是个易交往的人物，可于我等来说却是过往成谜、颇有心思。我和蛊婆婆都觉得她惊才绝艳，当是世上数一数二的女子，可这人到底是聪明还是心机深重，并非是几句话看得出来的。”/p

樱到山庄后，无庸特地去了一趟凝冰塔。蛊婆婆与他都知道樱的来意，毕竟这联姻是祖上传下的规矩；但不遵守却也有先例。祖上而起联姻，说到底只是因为源氏血脉与金莲似有契合，更易融合修炼；而无庸的太爷爷便是娶了陆上一个散人女子为妻，那女子修为深厚、聪慧知人，最终也得到了金莲认可，故此联姻并非必行之事。/p

而真正让无庸和蛊婆婆犹豫的，其实是他们面前只用了七年便修成地仙境界的君落，纵然知道其后不乏苦功，可若没有天赐奇才，也不过是笨鸟难飞罢了。而且——/p

“那为何庄主对解蛊一事如此上心？我虽不懂蛊，可看庄主那日写药方涂了又改便知道此事不易，既然短时间看不透此人，何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