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燃烧的燃(1/2)

看着苔婀在石台上明明是睡着了，却还摆了个很美丽的姿势，那淤青包裹的眼神里竟然有痴迷的神态。/p

这天他给自己点了菜之后，又另外点了一份打包单，加上两瓶矿泉水，吩咐送给对面的石雕。/p

可是石雕上的人开始拒收，后来她就把那饭和没打开的水，让路过的行人送给广场上唱的最好听的卖唱者。/p

有的人油盐不进，有的雕塑饿一天，饭、水不进。/p

淤青包裹的眼里有一丝无奈，然后望远镜从继续睡觉的雕塑身上移开，看放向了不远处那卖唱的。/p

也真是奇怪了，正月里卖唱的突然出来了这么多，好像不止一家，大广场上就有四五个摊。这卖唱还好，为什么卖唱不远处，都会有一个伤残人在乞讨？那乞讨都以伤残为道具，不忍直视，表面上看是着实惨不忍睹。/p

那么深究一下呢？现在社会体制越来越完善，福利部门跟得上，应该不会出现这么多伤残无养的状况？这些人从哪里冒出来的呢？/p

那一双眉峰收紧，本来淤青占了大半个脸，现在加上这一幅表情，俨然一个黑脸关公。/p

步行街、广场上，行人依然熙熙攘攘，他们好像能适应一切事物的出现。围观卖唱的，也是他们出来过节的一部分。与乞讨似乎有着某种默契的卖唱都是放着录音机，他们身上不同程度的带着残疾，多半也是卖惨博取同情为主线。/p

绝大多数人都是善良的；所以有人稍驻足，放下零钱便赶紧离开；有的见不得那样的惨状，干脆绕开走。/p

当然，也有例外。/p

真正敬业卖唱者的摊前围满了人的，可惜只有一摊。/p

那是个年青的姑娘，自己带着音箱，自己唱，也不管有没有人听，她唱的很是投入，从《yu》唱到了《我的未来不是梦》。每唱五首歌，这姑娘就坐下来，从一旁的大箱子里拿了二胡出来，竟然拉出来的都是名曲有《寒春风曲》《空山鸟语》《听松》《良宵》/p

有人问她：“能拉一曲《二泉映月》吗？”/p

她笑回：“下次。正月十五之后。”/p

围观者的眼睛是雪亮的，知道哪个值得赞赏，这个姑娘面前的布袋子里零钱几乎要满的节奏。最主要的，那里面不仅有毛票、硬币，而且还有十块、二十、五十的。/p

正月里的太阳，可能也是在休假，出来也是客串，不到五点便就早早收了热度回家过节。/p

卖唱女孩子也收了行头。/p

路过半个广场，她走到苔婀面前时，竟然出口：“这个点儿了，你不能睡了，再睡会感冒的。”/p

睁开眼，苔婀看着面前干净的小脸上薄薄的嘴唇，尖尖的下巴，一双丹凤眼上方画了淡淡的近两公分银灰宽眉，看起来，十五六岁的样子，本来是极普通邻家乖乖女的样子，就那双逆着时尚的眉毛暴露了内心强大的我行我素的气场。/p

这不是眼熟，绝对是第一次见，竟然没由来的生出好感，苔婀没忍住，就回话了：“谢谢！我醒了，过一会儿，我也下班了。”/p

“这个，你拿着，我一天便能挣你一星期的。”卖唱女孩竟然拿出一叠钱塞到了苔婀的中山装口袋里。/p

“这怎么行？我是有工作，现在只是假期兼职，看你还是个学生，比我更需要钱。”苔婀当然不要，把钱拿出来塞了回去。/p

“不嫌少，就拿着。”女孩子又把钱塞到苔婀的另一个口袋里，然后小声又说：“我以前也做过这个，虽然不知你多大，可我应该算是你的前辈。你是小辈，你就不用客气了。”/p

活了几千年的苔婀，被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称为后辈，情何以堪呀；只有如实说了：“我几千岁了。不会是你的小辈。”/p

没想到那女孩子竟然一本正经地在苔婀耳边说：“雕塑吧，石头做的，几千岁算年轻的。我来自远古，要按万岁算呀？”/p

好吧，现在的人都不信真话！都当是玩笑。苔婀坐正了身子，长长的鱼尾就从石台上拖到了地下。然后，她郑重地开口：“好的，这钱我拿着。既然你坚持要当前辈，那就认识一下，我叫苔婀。”/p

小姑娘脱口而出：“燃弦——燃烧的燃，五十弦瑟的弦。”/p

果然是做哪行，精哪行。相传远古时代庖牺氏所作瑟，才有五十弦。苔婀对面前的小姑娘好感又深一层，开口要求：“留个电话号码。”/p

“我没有手机。”燃弦笑着，就准备离开，走两步停下，又说：“我们有缘，这几天我天天见你，以后我只要在婀城，就会来这里的，再见。”/p

“再见！”看着燃弦瘦俏的身形一手拖着一个箱子，一边肩膀还扛着一个极不相衬的大箱子，虽然沉重，却走的极稳当。苔婀喃喃出口：“怕我还钱，连联系方式也不给。竟然连没有手机这种借口都说得出来。”/p

在苔婀看来，只她与妈妈没有手机了，其它那些需要手机的人都有了。/p

因为是燃弦给的钱，苔婀特意与日结的工资分开放了。这是头一份，拿了别人的钱，还没有找到办法还。她长大的岁月里，虽然一直欠村里的，起码村一直在那吧。/p

初七，苔婀又在石台上睡了一天。/p

那个叫燃弦的姑娘没有出现。/p

初八正常上班了，一切步入正规。/p

也就在这天，苔婀看到了紧急寻人的公告。公告其实头天晚上就发了，因为她没有手机，又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