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霓裳飘舞(1/2)

涂银的花枪堪堪停在了她眼前一公分的位置，武生收回去的时候，更是差点碰到了她的睫毛。/p

竟然是虚晃一招！/p

武生这突然的举动，引起了场上一阵地叫好声。除了惊魂未定的秦朗外，李远山见她作此反应，更是大笑连连。/p

李松柏则拍起小巴掌，为如此近距离地目睹惊险场面而激动地拽着姐姐的衣袖：“姐姐你看到了吗！”/p

李静若惊讶地小脸都红润了，兔子一样地点点头，不由赞叹道：“好厉害。”/p

秦朗则面容有些惨白，难道不止李沐光，还有人要暗杀我？/p

她差点扭头看了一眼李夫人，直觉告诉她，李夫人应该不会出此下策，这才控制住了自己。/p

鼓点越来越细密，武生戏子们龙蛇般鱼贯而行，同时穿插着几名青衣甩袖舞于其间，他们都随着鼓点的加速而不断增加着速度。/p

衣带飘渺，花枪攒动间，锣鼓突然砰砰两声撞击，锣鼓琴音统统戛然而止。/p

与声音一起停止的还有堂上疯狂舞动的人们，他们定格在地面上，或俯身向后踢腿，或箭步欲射，或劈叉亮相，等等等等，构成了一副惊心动魄的场面。/p

一阵掌声和叫好声响起，堂上的百戏舞者喘着粗气，井井有条地退下了，只留下两个幞头绿衣的男女。/p

薛能的《吴姬》描绘妇女们扮参军戏为：“此日杨花初似雪，女儿弦管弄参军。”而李商隐也形容此场景为：“忽复学参军，按声唤苍鹘。”/p

这里的参军，便是指幞头衣绿者，而僮奴之状的，则是苍鹘。/p

参军戏一直在民间很流行，同时也是宫廷宴饮的助兴节目之一。在唐朝，政和公主下嫁柳谭，唐肃宗曾：“宴于宫中，女优有弄假官戏，其绿衣秉简者，谓之参军桩。”/p

也就是说，参军戏在宋朝上到皇家下到人民都十分受欢迎。/p

这些知识由李静若友情提供。/p

在音乐的伴奏下，男女演员模拟着参军的画面，从训练到战场的画面不一而足。/p

其中有很多大难度的动作，引来了阵阵的掌声。人们或看戏，或饮酒交谈，不亦乐乎。/p

鼓点停息，那男女已经气喘吁吁了，宾客们不吝惜掌声地为他们叫好。/p

李夫人抱着笑得咯咯咯的三丫儿，抬了抬手，刘麽麽便高声道：“赏~”/p

此字一出，自有端着盛放银元宝的小厮低头躬身的进来，那二人面色一喜，跪下行叩头礼。嘴中说着感谢的话，这才接过银元宝，与小厮先后退了出去。/p

不多时，又有两名小厮抬着两个支架，抱一些当做座椅的软垫、竹席进来。/p

他们把这样放在偏厅的斜后方，正要躬身离去，二小姐在李夫人耳边耳语了几声。/p

李夫人嘴角轻翘，叫了刘麽麽，在她耳边讲了几句。/p

刘麽麽恭敬点头，这才直起身子对那两个小厮道：“将东西放在这儿边吧。”/p

刘嬷嬷抬了抬下巴，小厮低声应是，将支架放在了二小姐下手的位置。/p

之后，两个侍女从屏风后出来，她们弯腰相对，小心翼翼地搬着一把古琴。/p

待两个侍女把古琴放上，退出去的时候，一高一矮两个身影从正门缓缓步入。/p

她们一人着浅青色衣裙，在古代，这种颜色有个美丽的名字——雨过天晴色；一人穿着艳丽的红色，如一朵娇艳的鲜花，如一片火热的晚霞。/p

青衣女子身材高挑，高领衣衫素雅简洁，更衬得她气质风雅而高贵。/p

而红衣女子，则长一张俏皮的鹅蛋脸，眉眼舒展精致，正是刚刚与秦朗结识的樱落。/p

樱落先是给秦朗递出一个眼色，瞥了一眼厅外，秦朗心中了然——待一曲舞毕，便出去找她。/p

而后，樱落不经意看向陈道长，后者马上撇开视线，不愿与她相视，神情有些慌张。/p

从见到樱落时就开始猜测对方身份的秦朗突然明白，之前樱落说的那名友人，就是陈师父。/p

他们之间肯定有故事，只是不知道这年岁相差将近三十岁的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p

红蓝两人对在坐宾客们行过拱手礼（只男子行揖礼），青衣女子便坐到了古琴的后面，试着拨弄了一下琴弦。/p

流水般的声音弹跳而出，嘈杂的偏厅渐渐安静了下来。/p

不过，刚刚秦朗就已经听到了李家孙女儿的低声惊呼：“是那个琴师！白里。”/p

原来她叫白里，音同百里，是想说自己的琴音百里之外都能闻名吗？/p

樱落则用眼神丈量了一下偏厅留下的空间大小，最后她站在陈道长座位跟前，摆出了静止姿势。/p

不知她是不是故意的，右臂状似娇羞地遮住脸庞，从秦朗的角度无法看见她的面貌，但陈道长却正好面对那张娇俏的脸庞。/p

似笑非笑的笑靥下，陈道长无言自饮。/p

还好，不多时，白里便素手快奏，竟一开始就扔出了如刀剑相接般仓促有力的琴音。/p

樱落也突然活了过来，甩起了一米多长的大红衣袖。/p

那轻飘飘的衣袖竟然在她的手中变得如此有力，甩动间，离得近些竟能听到烈烈风声。/p

霓裳飘舞中，她如一只红色的蝴蝶，忽而翩跹，忽而捻转，竟与那琴声合为一体了。/p

琴声在如此快速的节奏下又明显增快了一些，让人敬佩起琴师高超技艺的同时，又被樱落轻盈的舞姿吸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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