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异端(1/2)

肥牛和罗师弟见宁无咎已到，自是迎了过来。而萧遥却是抱着膀子站在原地，仅仅向宁无咎一点头，毫无言语。宁无咎知道他还在为失利于“龙门试”和自己耿耿于怀，便也付之一笑，心想自己只要多防着点，这二师兄也不至敢做出如何出格之事。当即辨识起了这棵栖霞树。

宁无咎越看面色越是惊异，只觉此树傲然生在孤峰青石之间，生命力如此旺盛，气势又是这等不凡，其寿命绝不下于八百年，便是比肥牛和罗师弟自认的数字加起来估计都还要多！当即，他稍稍走近，以地脉堪舆术仔细一辨这棵树的生气经行和枝叶经受日月精华的气势走向。

照理说，在不砍伐的前提下，木门世家自有判断一颗树大致年轮的方道——不巧的是，以肉眼观凭判断一棵树的年轮，在木门里乃是一项法术，需要将自身的木灵灵念注入古树，从而一探古树的年轮。而木门法术，却一定是要“登品”后的木门弟子才能修习。但木门绝大多数弟子一生都不可能“登品”，因而他们要判断一颗大树的年轮，除了找到能大致判断一棵树年轮的人——“相树人”帮忙勘看，否则便只能将树木砍伐，然后一圈圈地在树桩上去数——自然易致误砍伐那些年轮尚小的树木。

但乱砍伐尚未成年的树木，视该树木的珍稀程度以及木灵充裕度，砍伐者会受到各木门世家不同程度的惩罚，最严重者甚至会被木门除名。这也是各木门世家保护树木资源的一项举措，毕竟竭泽而渔，对整个木门的将来百害而无一益。青州木盟联合当地官府的规定便是：木门世家只准砍伐上了百年的古树，而普通人家建造房屋、家具，只能砍伐上了三十年的树木。否则，一旦败露被擒，木门众人会遭罚，普通人家可是要吃官司的。

因而，那些能根据一定经验判断某棵树的大致年轮的相树人，便也成了木门中人的香饽饽。像宁无咎能根据地理发微堪舆术来判断一颗树木的年轮，自然更成了稀有之宝，受到了同门师兄弟的热烈拥戴。

宁无咎根据这棵树的地脉理气经行和生气流通，稍一推算，不由目瞪口呆：三千年！！！

“这棵栖霞树，三千年寿命！”良久，在众人的紧盯中，宁无咎缓缓嘣出这几个字。

“三千年！？”即便在一边装酷的萧遥也再无法淡定了，一声高吼，向宁无咎走来，“宁无咎你脑子没犯糊涂吧？”

“三千年？！宁师弟你没算错？！”

“咱唐品阁的一位师叔祖长老一百多年前、在蔡国一处悬崖上发现了一棵两千七百年的古树，这是咱唐品阁有史以来发现的最高年轮纪录的古树了！”小七子一阵眩晕，“难道，这纪录被咱给破了？而且乃是在这毫不险峻、也常有人来的鸡公岭上找到的？”

“我何尝为你们搞错过古树年轮？”宁无咎紧紧盯着那棵树，惊诧过后，便冷静下来，的确是，这鸡公岭虽然离青州城偏远是偏远了些，但好歹也是一处美景之地，山上还有一处山神庙，也时有人来烧香，按理说，这么一棵三千年的古树，怎可能没被人发现？天下木门中人平素为争夺一棵八百年的古树都要斗的你死我活，世上但凡人迹轻松可至的地方，哪里还有八百年以上的古树？

但是，这么一处连自己这个病秧子都能爬上来的山峰青石间，竟生着一棵三千年寿命的古树！估计这青州城最大的木门世家，都未尝见着如此古老的大树罢！

宁无咎自是知道，这栖霞树是一种罕见的灵树，其他古树若是长到八百年以后，自然便是要老态龙钟，盘根错节，数人才能合抱过来，但栖霞树即便长到一千年，也不过才水桶粗。是而，一些年份久远的栖霞树往往被人误判年轮。可这即便能蒙住一般的相树人，但天下懂行的高深相树人多的去了，难道竟无一人能得知此树实际年轮超过三千年？

“这棵树，我要主干炼制木丹，枝桠你们三个分！”萧遥随即也冷静过来，冷冷地对肥牛、罗师弟及小七子说道。

“二师兄，这太过分了吧！”肥牛脸色一阵煞白，“上次你抢走了宁师弟为咱找到的那棵七百年的龙枯树，咱师兄弟都忍住算了，可这次这棵举世罕见的三千年栖霞树，好歹也是我发现的！你是二师兄，树干我便和你分，让罗师弟和小七子他们分枝桠！”

那罗师弟和小七子倒也没什么话说，毕竟不是自己找到的，自己只是沾点光分杯羹而已。倒是这萧遥却又开始“倚老卖老”：“我乃唐品阁掌门门主的弟子，在所有弟子中排行第二，肥牛你竟要和我争树？你倒不怕我将你今天和罗师弟打架的事上报风纪堂，让你面壁一个月？”

“你！这，这，可……”肥牛面色瞬时红成猪肝一般，身子直打颤，却说不出话来。

宁无咎此刻人爬上了大青石，在山谷间四下一望，时而掐指以易数占卦：大树属震为上卦，人欲伐树属巽为下卦，震四巽五共九数，加此刻午时七数，共得十六数，以六除之，二六一十二，得山火贲，第四爻动，变兑卦，互见重乾，卦曰：无苗之行，见釜大凶。

“无苗之行……便是说，此行乃是连根树苗都没捞着么？”当下，他一阵异感，走下青石，对众人嘻嘻一笑道：“这棵栖霞树，三千年来都没人能弄走，你几个倒想砍走？走吧，回去了！这棵树你们同样无福消受！”

“何故咱没法砍走？”所有人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