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凤寿~(2/2)

独奏的曲子未经排练，她只在箫声的末尾吊了个婉转的附奏，不曾喧宾夺主，但也极好地弥补了箫声的低哑，更谱出了和谐的鸣意。

至第一小节止，琴箫两人似是有所默契，箫声短促转和，如枝头鸟雀鸣叫，琴声由此迎流而上，春意清风跃然指尖，盎然流淌。

弦乐三声相应，节奏渐然转变，奏琴的少女浅笑抚奏，箫声轻快流畅，音色锐亮活泼。那箫鸣融入了欢腾之中，恰如群鸟争鸣，七弦琴乐声大作，如泉水叮咚、似春风拂面。只听“铮”的一声和弦，琴声嗡鸣低语，箫声也归于写意，呜咽低吟着消散开来。

百鸟朝凤。

贺已至，山鸟归。

少年站在翠檐朱墙的拱门下，抱箫拱手，声润如竹：“长平侯世子赫连钰，携礼贺长公主福寿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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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玖坐在琴后，好容易想忍住，嘴角却还是不听话地往上翘。

赫连莺莺到来，白玉无双难得见，在座女眷再无一人忍心将视线移开。

连常日里惯会皮笑肉不笑的平阳公主见了他，都是眉眼弯弯。芙蓉菡萏的广袖轻舞，袖口的蝴蝶翩然闪烁，招手唤了两声。

赫连钰自恃美色，今日赴宴穿了一身金线镶边的长衫，玉佩璎珞一应垂在腰间，只那竹箫的尾端坠了一捧鲜红的穗。行动间长身玉立，身若游龙扶风，可谓是衣袂飘飘，如天上人也。

他行至近前，较之各家女眷仍有半丈之遥，恭身再拜。

平阳公主命人于廊下赐坐，赫连钰谢过却不落座，一手将竹箫别在腰后，自袖中端了一方白玉匣子出来。

“禀长公主，家母有恙，特命我前来恭贺。寿礼为一尊天官神像，乃先帝赏赐之物，望长公主安康绵延。”

平阳公主颔首，笑盈盈道：“长平侯与夫人有心了。既是神像，可不是你手中的匣子盛着吧？”

赫连钰道：“学生从宫中来，陛下特赐一物，为长公主寿宴添彩。”

闻得是御赐之物，众女眷无不是恭敬热络，长公主也是面如朝霞，自女官手中接过玉匣。轻巧掀开一看，见是一柄玉轮。冉玖自台子上下来，拢着裙子凑过去瞧，那玉轮上穿着五科大如指尖的白玉，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这是何物？”平阳公主问道。

赫连钰修然敛袖，西向拱手，神色风采明朗：“宫中收到捷报。五日前，骠骑将军大破匈奴遫（chi）濮部，生擒遫濮王，斩杀敌众三千余！”

这下不止长公主，满座具是喜气，声声祝贺不止。江媗心神大悦，揽着冉恬冉玖两个，笑得眼眶湿润。旁人是为着战捷而喜，冉家几个却是得知平安、就足够踏实安心了。

平阳公主神情一振，扬声道：“真大喜也！陛下可有话带来？”

“回长公主，骠骑将军共计送回两物，一是遫濮王金印，二是此玉轮。此物原为大月氏王室所用，据传有驻颜之效，陛下赐此物，与长公主共贺大捷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