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白鸡~(1/2)

粉珍珠个头不大，形状也少有圆润的，但胜在一个娇上。三人走进屋里，那老板是个有眼力的，一看就是来了肥羊了，于是甚为热络地迎着去了内室，直接取出来一小匣子的珍品来。

冉玖去挑，选了一支珠钗、一副耳坠儿，看冉安一脸的严肃，料想这十两金也是动了他的老本了。许是店家方才喊的那句“如意郎”刺激到了柳三的某根神经，少年死去活来地非要付钱，千年老二意思意思争了几下，板着脸把小荷包揣回了怀里，一副下不为例的矜气。

冉玖心里记着下回去柳家，还得还一件等价的首饰给柳家长姐，出了门对着尚在窃喜的二哥道：“哥，我想去流星斋瞧瞧。”

冉安自然没有不应的，三个人有说有闹地过去，沿途又遇上了几队卫兵。冉安奇道：“几日不来，这西市戒备怎么紧凑了这样多？瞧着一个小贼也不敢上街了。”

“咦，你不知道么？”柳三左右看了看，似乎是在辨别方向，然后伸手往东侧一指，“东市那边士兵还要多呢。听说张大人这几日净忙着带兵巡逻了，夜里的卫兵都多了许多。这不是秋觐要开始了嘛，许多王子翁主都到了，乱的很。”

“噢，这事儿啊。张大人，哪个张大人？”冉安像是刚想起来朝觐一事，纳闷道，“来了就来了，乱什么？”

“还能哪个张大人的，掌管北军的岸头侯呗。”柳三这话说完，冉玖和冉安立马想到了前月有人在裘相的宴席上闹事，闹到了御前，矛头反而指向了自家大哥，正是这张次公和豪强灌夫所为。

冉安便有些刻薄地道：“哦，就是那个这次出征寸功未立，回来却眼红人家的军功，还闹得人尽皆知的张将军啊……唉哟！谁打我？！”冉安说这话时故意挑高了音量，立马路过的一队士兵就斜瞪了过来，他正回瞪的起劲，后脑勺却狠狠吃了一记爆栗。

他扭头一看，迅速蔫了，“……大哥。你怎么来了？”

“臭小子，我再不来，怕是得去北军司衙里捞你了。嘴溜风的样儿。”冉朝励个头修长挺拔，往这儿一站立马有许多人看了过来，那一队士兵却像是没瞧见他，信步巡走了。

冉安见状挥着拳头想上去，嘴里骂着“你们这帮有眼无珠的，见了我大哥还不参见”，却被冉励一把捂住了嘴。

“行了，别惹事了。你大哥我不过是个校尉，何况北军又不归我部下，参见什么参见。”他说到这里，点到即止，一手一个摸了摸柳三和冉玖的脑袋，“玩儿的开心吗？”

柳三是冉励的脑残粉，眼里星光直冒，点头如捣蒜，话都说不利索。冉玖还记着她的书斋大计，拉着一行人往那头走。到了流星斋所在的那条巷子，却见门庭甚是冷落，门口的货架上竟一本书简也无。

冉安用双手圈了个圈，聚焦往那头看，边推了柳三胳膊一把：“这是怎么了？我上回来还排着长队呢，这看着……倒像是被查封了啊？”

冉玖脸色就有些不好了，她心里没来由的涌上一股邪火，挣开大哥的手就往那头跑，后头传来冉安的叫喊声她也不理。

一口气跑到书斋门口，意想之中的官兵搜查景象并没有看见，却见山羊胡子的羊老板正坐在堂内，放空着眼拨着手里的算盘。每拨动一颗上层的算珠他就叹息一声，吹地稀疏的那撮山羊须不住地颤。

“老板，今日的《蓬山志》还有吗？”她问。

羊山子扭过头来，脸上的神色一片惨淡，活像是冉玖戳中了他什么伤心事。他顶着个道士一般的束冠，见堂下是一个罗衫珠玉的小姑娘，哀叹一声：“蓬山志啊……唉，没有了，今儿什么书都没有了。下个月再来罢。”

冉玖看着羊山子背后的货架，又侧身看了身后，一时有些认不出这店面了。从前她常来，往往都是赫连钰的书开售了，或是她参与绘制的图本出货了，她心里惦记着，总爱来看看销量如何。遇上卖的好的时候，回去互一告知，两个人都能乐许久。

羊山子是这长安城里这一行的头一个儿，这时候还没有活字印刷术，羊山子手下养了数十名雕工，能在一夜之间赶制出上千字的雕版来。更重要的是，他入行早，生意也打开了，长安城里许多作家画手都与他关系好，有什么作品都先紧着这边送。

面前的掌柜不知道她是谁，但是她却知道这家店本该是什么模样的。心里的猜测一时犹疑着，冉安这时候喘着气儿跑进了店，拍了拍妹妹的小肩膀。熟练地倚着柜台道：“老板，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在西市查抄你的店？说出来，小爷给你讨回公道！”

羊山子看他这样，确是个富贵公子，思量一忖摇头道：“小少爷啊，没谁的事，瞎子走夜路，我这是摸着名留下，保管下个月啊就能有！”

冉玖扒着柜台道：“那我要《蓬山志》。”

果然，掌柜的山羊胡一抖，似乎觉得这小姑娘就是跟这一本书杠上了。看看这俩人一身的娇贵，又看看门口那个英气十足的劲装男子，光是抱臂站着都是气势十足的样子。四下一看没旁人，弯腰压低声音道：“这本是不行啦。”

他伸手指了指天花板，瘦长的脸一副苦相，“上头来查了，也不知是犯了什么忌讳，这本是卖不得了。你要是想看别的，哪怕是倭奴国的春图我都能……”

“咳咳！”冉安一听这话不像样，瞪着眼打断了，“瞎说什么呢！”

羊山子只得支起